2016年8月,《妹方》在文坛横空出世,探讨天道与人道,讲述时间之外的故事,当年年底即被评为书业年度图书。2018年10月张广天再出《既生魄》,演绎在罪错中见光的爱情,入选中国出版协会文学好书榜。2018年11月,《南荣家的越》出版,以细密的文学与历史并举的方法,重构江南之中国与亚洲之中国的内在关系,入围第三届京东文学奖十强。随后,张广天继续着他的文学冒险,今年9月,一万余行长诗《玉孤志》面世。三年多来,成果丰硕,耀眼夺目,震动了读书界。如果说前三部作品是张广天送给这个时代的礼物,《玉孤志》则是上帝送给张广天的礼物。
《玉孤志》,副书名为《甪直王胜体诗传》,全书分“玉的献辞”“地狱行”“人间行”“养孤记”“征信录”五部分,洋洋洒洒一万二千四百二十九行,是一首关于玉的长诗。作者托诗人王胜之笔,跨千万年时间,行走在互相颠倒映射的人间与地狱,用独一首创的当代语文体,借玉学、玉史和玉神的叙述方式,贯通上下左右、人间东西的隔绝,重启对天人关系的讨论,于新旧交替的当今,为苦难的旧叙事落幕,为新人新事的登场开锣。 书中说: “所有的叙事似乎都终结了, 反叛的和守旧的, 怨恨的和不甘的, 中国的老戏将要落幕, 乡村里只剩下一二个老人, 都市中甚嚣尘上的声音正归于寂然。 那拓荒的少年要来了, 他携着佳讯要在大地上广播种子。 这佳讯原不是从海路陆路打通来的, 这佳讯竟是从早先预备好的玉路展开的。” 人类立场,中国视角,以玉为载体吟唱出的叙事诗 “中国,玉庇之国, 玉荫下得尽人间好处。”
《玉孤志》延续了张广天作品一以贯之的广度与深度,以宏阔的人类视野,横跨东西,纵贯古今。他以典雅献辞,梳理出借玉的信仰途径;以玉为媒,交错于地狱人间,贯通天人地,贯通前后左右、东西南北;以澄澜的故事,呈现原初的珍贵与美好;通过载录玉的多姿样态,追溯原始,辨识玉理,窥见命运。从文字起源到部族诞生,从先民传说兴起,到历代王朝更替,玉脉传承至今不绝。《玉孤志》即是这样一部观照到人类命运的玉文化史,同时也是一部以玉为信的人类史。 当代中国语文体系的开拓性力作 “水土改了话音,战火毁了文牍。 弦歌之情难久,书诗之志不长。 唯天赐玉律将信约牢牢匡护。” 优秀的写作者,必然具备自觉的文体意识。一部中国文学史,没有类似西方的《神曲》《浮士德》那样的叙事长诗。《玉孤志》的面世,填补了这一空白,并超越了西方文学史意义上的叙事长诗,堪称当代中国文学的开山力作。这样明确的文体突破,正是张广天的创作方法论在自己的创作实践中的运用。 他曾说:“白话的记录,即语体文的写作,已然是不争的事实,只是我常常想,我们写作的媒质基础是汉字,那么我们必然有一种特殊的文学,即在文字思维统领下的语言的写作。这首先不可能是文体文表面的特征,标签化地回到文体文字词的表象中去,也不可能以语音的思维为主导胡乱驾驭文字,而必然是以文来梳理、规范、促进语音创作的发展。一句话,中国的文学,是语文的文学。文之为气,语之为血。气为血之帅,血为气之母。气行则血不滞,血旺则气有形。文是统领,千年文字中还有哪些可以在音形义三位一体的法则中存活的?这是一项语文运动,需要我们重视起来,以建设当代的创作语文。”而诗本身就集音与义的优势于一体,加之文字之形,所以《玉孤志》以长诗为形式,试图为当代语文体提供一种范式,亦延续了从《妹方》《既生魄》和《南荣家的越》以来的方法论。这种探索和创新,对于现代语文规范体系的建立是有益的;这样的文体实践,有望开启现代中文汉语的新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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